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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南天23個星官 |
最早補充南天星官的是明末認星歌訣《經天該》(亦稱《西步天歌》),其中首次出現了馬腹、馬尾、水委和火鳥四星官。水委位於波江座的盡頭,“委”是末、尾的意思。火鳥為“Phoenix”的意譯,是西方傳説中慾火重生的神鳥。這四個星官都是廣東、廣西一帶的地平線上能觀測到的。
對於近南極星官的設立,不能不提及天文學家徐光啓。明朝末年朝廷風雨飄搖,但徐光啓仍專注於《崇禎曆書》的編纂工作,同時努力將西方的天文新知識引入中國。在傳教士湯若望等人的協作下,《崇禎曆書》以西方航海12星座為基礎,添加了近南極的23個星官(包括《經天該》中出現的4官),共計126星。至此張衡“在南者不著,故聖人弗之名焉”的遺憾得到了彌補,中國星官與當今國際通用星座一樣,成為了僅有的兩個覆蓋全天的星座體系。可惜此時徐光啓已步入風燭殘年,沒能看到新曆全部完成,而大明王朝也同樣氣數將盡。不久,大清立國,湯若望獻上修訂的曆書及星圖,正好符合了改朝換代的要求。清代,近南極星官又經歷了幾次調整,至乾隆年間《儀象考成》問世,雖然23個星官未變,但星數已變為130顆,另有增星20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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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《儀像考成》赤道南恆星圖局部 |
夾白與附白——兩團奇怪的白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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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Steed & 夜空中國(網站),攝於肯尼亞安博塞利 |
南天后補星官大多是動物或其他具象的事物,只有兩個星官讓人摸不着頭腦,一個是夾白,位於金魚和蛇首之間;一個是附白,在蛇尾附近。如今有一種觀點認為,夾白和附白指示了南天中的兩個天體——大、小麥哲倫星雲。這兩個天體肉眼可見,皆雲霧狀有如白氣,它們因麥哲倫環球航行時的詳實記錄而得名。不過這兩個天體並非星雲,而是星系。
中國的近南極諸星官脱胎於西方南極附近的星座。而歐洲人對南極附近星座的認識同樣也很晚,16~17世紀的大航海時代,人們跨越赤道,到達南半球,才湧現了對南天星座“發現”的熱潮。1595~1597年,探險家皮特·凱瑟(Pieter Keyser)和弗雷德裏克·豪特曼(Frederich de Houtman)創造了12個南天星座(後世稱航海12星座)。這12個星座基本包括了南天極附近的亮星,它們是:天燕座(Apus)、蝘蜓座(Chamaeleon)、劍魚座(Dorado)、天鶴座(Grus)、水蛇座(Hydrus)、印第安座(Indus)、蒼蠅座(Musca)、孔雀座(Pavo)、鳳凰座(Phoenix)、南三角座(Triangulum Australe)、杜鵑座(Tucana)、飛魚座(Volans)。1603年,巴耶爾在其出版的《測天圖》中採納了這些星座,使它們廣為流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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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1603年巴耶爾星圖中的航海12星座 |
在古希臘時代,南十字座(Crux)曾是半人馬座的一部分,但由於歲差的緣故,漸漸被人們所遺忘,15~16世紀時又被歐洲人重新發現。天鴿座(Columba)最早在1592年由荷蘭人普朗修斯(Petrus Plancius)標註在星圖上。
1763年法國天文學家尼古拉·路易·拉卡伊(Nicolas Louis Lacaille)在其星圖中新設了13個南天星座。拉卡伊一改用動物命名星座的傳統,多用當時新發明的科學儀器和航海繪圖工具來命名,這些星座包括唧筒座(Antlia)、雕具座(Caelum)、圓規座(Circinus)、天爐座(Fornax)、時鐘座(Horologium)、山案座(Mensa)、顯微鏡座(Microscopium)、矩尺座(Norma)、南極座(Octans)、繪架座(Pictor)、網罟座(Reticulum)、玉夫座(Sculptor)、望遠鏡座(Telescopium)。
此外,拉卡伊還將南船座拆分為船尾座(Puppis)、船帆座(Vela)、船底座(Carina)和羅盤座(Pyxis)四個部分。
這些後設的星座名稱都很直白,也沒有什麼神話故事可言,但有些星座的中文譯名容易讓人產生歧義。
天燕座的原型是生活在新幾內亞的極樂鳥;
蝘蜓座其實是我們俗稱的變色龍;
天鶴座代表的是大紅鸛又名火烈鳥;
杜鵑座原本是巨嘴鳥;
唧筒座是17世紀時發明的真空泵;
天爐座指的是化學反應爐;
山案座得名於拉卡伊觀測南天恆星的南非開普頓“桌案山”;
南極座原意是“八分儀”,因它包含南天極,所以被稱為南極座;
網罟座是望遠鏡上的定位十字絲;
玉夫座本意是雕刻家的工作室。
徐光啓和湯若望等設立近南極星官是在明末崇禎年間,主要依據的是巴耶爾星圖及湯若望的老師格林伯格(Christophori Grienberger)1612年出版的星表和星圖,那時繪架、網罟等南天星座尚未設立,因此中國星官中也找不到它們的影子。














